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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“五谷轮回之所”说起
2015-05-18 09:26:35 阅读量:1165 来源:天台人才网 作者:天台人才网
看《西游记》,孙大圣把厕所称为“五谷轮回之所”越想越有道理。可不是吗,人吃五谷杂粮,经过肠胃消化吸收,废渣废液排出体外,作为肥料施向田里,又助种籽发芽生长,收获五谷又供人食用。千古不变的定律也!

  少年时,常随父亲下田劳作,叉挑手撕,把猪栏肥、牛栏肥摊进玉米地的沟洼中,塞进水稻田的行距空隙间,用肥勺将人粪尿泼向稻田、菜地……结果,不但这些作物生长良好,而且下一季翻耕时土质松软,肥效长留,让人欣喜。老一辈人一定还会清晰地记得水南人挑着大肥桶担进城买“脚水”(即人粪尿)的事,街巷、弄头常能听到“脚水有卖否?”的声音。个别城里人良心欠好,还往“脚水”里掺清水,让人家花五角甚至一元钱挑着两百来斤假脚水回去浇到田地里。虽然掺水的人粪尿质量差些,但总还算是“脚水”,肥效还有,“五谷轮回”还在进行。

  然而,近几十年来,随着化肥的普遍大量使用,猪栏肥、牛栏肥极少见了。不但城市,连农村的人粪尿也流进化粪池,流向地沟,流到溪滩、河港去,变没了。地沟清淤挖出来的乌黑土杂肥也没人送往田间。过去,水南人花钱向城里人买“脚水”,后来,城里人花钱请乡下人为他清除“脚水”以求保洁,颠倒过来了。由于庄稼专施化肥,结果是土壤越来越板结,越来越贫瘠,越来越种不起东西。没办法,饮鸩止渴,只得增加化肥用量,这不但增加了农业成本,也更使土壤愈加贫瘠、板结,恶性循环愈演愈烈。笔者所见,除了一些蔬菜大棚内大多施禽畜栏肥,有机质多,土质优良外,许多大田板结得像水泥地一般,四头壮年水牛也犁不动了,农村土壤前景可怕!

  我永远无法忘记上世纪50年代即少年时代跟父亲几次田间劳动的情景:初夏,阳光明媚,凉风拂面,割了麦子的田,土壤又乌黑又松软,父亲赶着水牛扶着犁,轻松地一溜一溜地来回走着。因为犁、耙后要种稻、插秧,故边犁边放进水。土浪翻滚,未腐烂完的栏肥伴随着蚯蚓、虫卵被翻到上面,引来大批八哥鸟和喜鹊。它们欢快地跳跃、啄食,飞来飞去,鸣叫声清脆悦耳。我让自己饲养的那只八哥与那些“外来客人”作伴,使田野一片欢腾。

  全丘犁毕,父亲扶犁告一段落,该我上场耙田了。犁了麦田种稻,又放进了水,统丘田立即是一片稀泥,耙齿又是木的(不是秋冬种麦时那种耙齿是铁的)不怕赤脚被割伤,我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站上木耙,轻挥篾梢,水牛放开四蹄奔跑起来,带泥浆的水花四溅,吓得那些觅食的八哥、喜鹊展翅乱飞,只有我自己养的那只八哥大胆地停在我的箬帽上……

  这几十年来,蚯蚓、虫卵、八哥、喜鹊带来的热闹欢快场面再也不见了,代之以几乎没有生命气息的如水泥般硬化了的板结土地,我想,这种变化,固然有多方面原因,但土地上少施栏肥、人粪尿等农家土杂肥肯定是一个重要原因。(卢星林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