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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台北地行(上)
2015-05-06 09:43:18 阅读量:644 来源:天台人才网 作者:天台人才网

  有朋友发来微信,说3月14日是凶日,我在微信上说“莫辜负好天气,天台去”,我是不相信什么凶日的,爱家乡,游家乡,老天也会保佑你的,我就这么任性地认为。天台山处处是景,行走在北地这一寄存心灵的地方,可怀古可礼赞可忆情可感悟,难忘天台北地行!

  怀古关岭头

  与好友梁立新早几日约好,他想去万年山的地藏寺,我陪他,因为我曾去过一次,好地方是走不厌的。一约二,二约四,最后约了十二个人同行。去地藏寺,经过白鹤老家,过家门而不入。至松关大桥头村,车行最早的104国道老路,在一处转弯最大最陡的地方下车,步行上“关岭古道”。不愿爬岭的朋友,开车前行至关岭头等我们。

  我已几十年没有走过关岭古道了。这是一条台越驿道,是南朝永嘉太守谢灵运领徒众数百人,自嵊州三界伐木开径,直至临海,开通了越州至台州的道路,故又称“谢公道”。自唐朝以来,这条道路成为台州与北面世界联系的一条官道。自古以来,关岭蜿蜒于崇山峻岭之间,位置险要,易守难攻,大有“一夫当关、万夫莫开”之势,是虎狼出没的地方,故又称“虎狼关”。对这条古道,说起来,我感情很深。一是北宋天禧二年(1018),我老家的始祖、翰林学士卢琏公就是从这条岭走向岭下不远的地方,为避朝中权奸迫害,爱慕这里的山水,在此定居,从而成为天台上卢卢氏始祖。二是我上面第五代的一位祖先,是清朝的“恩授登仕郎”,我们都叫关岭头老太公,卒后就葬在关岭头村“侯王庙后面团丘”,我小时候随父亲等村里长辈,每年清明日左右都要担上羹饭碗,爬上关岭头,去那里上坟祭祖。三是我的奶奶是新昌县儒岙镇横板桥村人,这条古道,是上卢到横板桥的必经通道,我奶奶走过,我爸妈走过,我也走过。随着时代的发展,经过关岭的道路也在不断变化,除古道外,现在还有三条路通过关岭,从最早的狭陡的盘山公路国道,到后来改到另一条稍缓的较宽的国道,再到现在正在建的穿过很长山洞的国道,关岭道路的变化真大!同时,往日人来人往、南北客商士人云集的关岭古道,早已淡出人们的视线,只有一些驴友们或发怀古幽思的文人们,才会重走这里,体验当年雄关的险势。当然,怀旧如我这样的人,喜欢走家乡的古道就不用说了。

  我隐约记得,原先的官道是经过接待寺再上到关岭头的,不想,今日我们爬的岭却不是真正的关岭官道,而是大桥头——山头场——新楼下的一条捷径,最多也只是村际之间的一条古道。既来之,则安之,我们将错就错。游玩重在过程,重在心情,走错的地方说不定有另一种美丽。其实,这条古道,我小时候也走过,因为我家有门远房亲戚就住在山头场村,过年要到那里拜年吃粽。这个村当时就十几户人家,后来他家的整个道地着火了,他们就从山头场村搬到接待寺村,后来没有着火的人家也陆续搬到下面居住,从此,这个村逐渐荒芜,最后绝了人烟。不过,有缘的是,就在这条古道上,我碰到了远亲的第二代后人,我叫他“安方哥”,他今天正好来这里采茶。聊起过去,他多了些感叹。村子里那株老樟树依旧,古道依旧,断墙残垣告诉人们这里曾经是个家园。

  走到上面公路的地方,再东行三四里路,就到达关岭头村。关岭头村,无疑是关岭最高的地方,它是绍兴市与台州市、新昌县与天台县、儒岙镇与白鹤镇、上八坞村与新楼下村的交界地。村中央的路廊,就是当年古驿铺遗址,最早建于唐朝,又叫“关岭铺”,现在是县文物保护单位。整个路廊是属于天台的,因为天台与新昌的界碑就立在路廊北面一米处的地方,这多少令我们天台人高兴一点。

  紧挨路廊西面的就是著名的“侯王庙”,这个庙,一半属新昌,一半属天台,由两个村派人共同管理,是两个村友好相处的见证。为什么叫侯王庙,有二种讲法,一是说在元至正二十七年,朱元璋命朱亮祖攻台州方国珍,朱亮祖遣部将严德破关岭山寨以攻天台,后人在关岭建“二侯庙”(后改名为“侯王庙”),崇祀永嘉侯朱亮祖、靖宁侯叶琛。这一点,从候王庙里面立的《明关岭铺侯王庙重修碑记》可以得到证明。二是说在南宋末年,临安已陷,杨淑妃携广王、益王仓惶南逃,以驸马都尉杨镇、杨亮节为提举,保护两王赴婺州,被元军追堵,困于天台山。进义副尉、天台徐常惠募集乡兵和家人、外甥陈亨在虎狼关据险把守抗击元军,为广、益两王脱险赴温州浮海南行赢得了时间。恼羞成怒的元兵尽屠徐常惠一族。因此,天台有老百姓说,侯王庙最初祀的是徐常惠和陈亨,因为他们在这里等候两位王爷,故称“侯王庙”。这两种说法,相比之下,我更相信是后者,因为后者充满着爱国主义和民族气节,而且徐常惠和陈亨又是天台人,所以从感情上、从字面上理解,我更倾向于后者。

  从侯王庙出来,往北面走,就是新昌地界,不远处的下坡路道上立着“虎狼关”三个大字的牌坊,这是近几年建立起来的一道标志性建筑,似乎在提醒着游人,这里,就是古代的关隘。站在这里,似乎还能依稀闻到战鼓擂响、虎狼咆吼的声音。如今,暗淡了刀光剑影,远去了鼓角铮鸣,两地村民该怎么生活的还怎么生活,不时有游人来此观光拍照才打破这里的宁静。

  礼赞地藏寺

  从关岭头出来,我们直奔地藏寺而去。

  地藏寺位于天台城北32公里的万年山麓,据《天台县志》记载,最早建于明万历年间,是天台最北、比较年轻的寺院。据说当初,一位来自安徽九华山的法师,从新昌去天台华顶山的路上,发现此地南枕狮子山,因山上有三块大石头状似一母两子的狮子而得名;北有连绵起伏的群山,状如一条蛟龙横亘在前;西有神龟岩镇守在侧,认为这是一方风水宝地,故在此创寺,名天台地藏寺,号“天台九华”,以此昭告世人:此地与安徽九华山有历史上的渊源关系,天台山与九华山都同为地藏王菩萨的道场。 

  我对地藏王菩萨从来怀着深深的景仰之情,首先是他的“孝心感人”。相传地藏王菩萨的母亲在世时不积德,死后魂灵坠落地狱受苦。他得知后遂变卖家宅,献钱财供养于佛寺。后受觉华定自在王如来指引,梦游地狱,见鬼王无毒,求得母亲得脱地狱。再是他的“大爱感人”。他曾立下大愿:“众生度尽,方证菩提;地狱未空,誓不成佛”,所以又称大愿地藏王菩萨。这种大爱,范仲淹的“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”是与此相融合一致的。这样的无我利他精神,应该受到世人的礼赞。

  与天台其他寺院一样,地藏寺也历经了兴废沧桑,但长期以来,在万年山,在白鹤一带民众心目中,地藏寺很神圣。

  五年前,一个下雪的假日上午,我与侄子一家人曾去过地藏寺,印象中这所寺院的规模不大,正在重建。当时简陋的寺门,一副对联,我印象很深,叫“庭院有尘清风扫,山门无锁白云封”,那真是个超凡脱俗的清静之地。现在的地藏寺建得怎么样了,我热切盼望着早点抵达。

  弯弯曲曲的山路,迎春花绽放出淡淡清香,路标将我们指引到地藏寺。过一石牌坊,远远看见一个僧尼装束的师太在寺外田野间散步,那分优雅气度,我判断出她就是月祥师太,地藏寺的现任住持。果不其然,一问,正是,一看,慈眉善目。人来寺院皆因缘。略观今日的地藏寺,规模大不一样了,有一汪碧水泓泓的放生池,有高高的徽派风格的门楼,寺内殿宇巍峨,旁边厢房整洁,完全今非昔比。

  师太热情地把我们迎进寺里的会客室,为我们泡上桂花茶。我笑着说:“我们到月宫去,有吴刚捧出桂花酒,来到地藏寺,有师太泡上桂花茶”,众人皆笑。师太问,中饭在寺里吃可否,我们说,已讲好在塘头殿村里吃,就不麻烦了。师太说,在寺里吃面条吧,很快很方便的,一定要在这里吃。万事讲个随缘,既然师太如此热情好客,我们恭敬不如从命。等到开吃时,我们下厨房一看,原来是师太亲自在掌勺盛面,霎时,我激动得无以言表。从寺院里一个帮忙的阿婆口里,我们进一步了解了月祥师太的为人。她原是缙云僧尼,2005年来到地藏寺,从老元君师太手里接手担任住持以来,发心光大天台地藏菩萨道场,募缘筹集了上千万元资金,省吃俭用,建起了金刚殿、地藏殿、药师殿、观音殿、祖师堂、藏经阁等120余间房屋,实现了她当初许下的要建108间房屋的宏愿。可以想象,这是一种信仰的无穷力量在支撑着她不畏艰难,砥砺前行。此时此刻,只有“敬佩”两字足以表达我内心的感受。师太以她自己的实际行动,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人生一课,这就是“慈悲为怀,仁心度人,坚守信仰,矢志不渝”。

  听说我们要去寺后的狮子山看岩石,师太说后面的路不好走,很难找,非要亲自带我们去登山不可。寺后是一大片茂林修竹,不时看见云锦杜鹃相间其中,料想今年五月之时,这里也将繁花似锦,分外妖娆。七十岁的师太,脚手敏捷,一下子把我们带上师子山的最高点——狮子岩。站在岩背上,地藏寺风光尽收眼底,整个寺院三面环山,四周绿竹环抱,好一处清静修行、养生宜人之境!这时,师太给我们逐一指点:东南是万年寺,南有万马渡,西距新昌的清凉寺15里,地藏寺正好在万年寺和清凉寺的中间。师太还幽默地说,脚下站立的岩石是母狮子,岩石旁边有二块岩石,就是她的两个儿子,对面山上有一岩石是雄狮子,父母亲深情相望,共同守护着他们的儿子。母慈子孝,暗合地藏王菩萨的慈爱精神。

  出寺,站在寺门边,我们与师太合影留念,突然我想起,怎么不见原先的那副对联呢。师太说,寺院门楼修建后,就没有放上去了。我表示惋惜,也建议她重新把那副对联挂回去,师太点头含笑,也许她心中已有更好的对联考虑好了,也许她认为什么都不用挂就是最好的。

  回来后,我脑子里还想起另外一个问题:四百年前的徐霞客有无到过地藏寺?查徐霞客《游天台山日记(后)》,只有写到“饭于寺(万年寺),又西北三里下牛牯岭,三里,抵麓。又西逾小岭三重,共十五里,出会墅。”日记中并无地藏寺的记载。从时间上说,徐霞客1632年第三次游天台山时,地藏寺已经有了,那一年的四月十八日,徐霞客中饭在护国寺吃,晚饭在万年寺吃,饭后他要急于赶到新昌的班竹宿夜;从地点上说,万年寺去班竹,过牛牯岭,旁边的地藏寺应该是必经之路。所以,我综合分析得出结论,当年徐霞客是因为晚上急于赶夜路,所以经过地藏寺但没有进寺歇息。